21 Jun 2008

解讀三國食貨志

陶世龍:編余感言
 
 陶世龍:

從三國的戶口想到的三國中,西蜀疆域最小,然以一隅之地,始終不屈于北魏,諸葛亮揮師北伐,六出祁山,魏方也只有招架之功;每以為這是諸葛才智超群,編完先父《三國食貨志》“戶口”這一篇後,這才明白,不僅於此,當時北魏雖已占據中原,幅員廣大,但人口稀少,并不比西蜀強多少。

  魏元帝景元四年即公元263年,鄧艾受蜀降,此時魏蜀通共才有九十四萬馀戶,而蜀有二十八萬戶。也就是說魏的疆域雖比蜀大幾倍,人口則只有蜀的一倍多;它還得防備南邊的吳,北邊的烏桓、鮮卑,和用于內部統治,能用來對付諸葛亮的兵力也不占多大優勢了。

  北魏所占據的本是中國精華地區,人口稠密,物產豐富,但這時不過擁有四百多萬人口,人都到那里去了呢?

  父親把它歸納為殺戮、饑餓、疾疫;如果僅就中原地區而言,還可加上一條:逃亡。而綜觀這幾條,其根本原因是戰爭,也就是打內戰。《三國食貨志》中引述的史料,說明充分。

  為什么要打內戰,中央政權腐敗,大權旁落,各路諸侯均可問鼎中原了。所以中國人總是希望,有個真命天子統一起來就好了;統一了至少不會打內仗。但這內仗卻又總是為了統一才打的。無論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也好,劉備打著興復漢室的旗號也好,說穿了,還是為了自己或自己的兒子當皇帝;也不止是皇帝本人,那些“從龍”的部下,也想得個“封妻蔭子”。這從諸葛亮對劉備再不當漢中王和稱帝,就要失去部下之心的警告便可看的清楚。所以中國的歷史實際上是一部不同利益集團的爭斗史。在群雄蜂起的打斗中,勝者為王,建立起聽命于一人的集權統治,而因集權產生的腐敗,使這代王朝最后瓦解,於是又展開新一輪的爭斗。

  孫中山看到了這一點,他說:“中國歷史常是一治一亂,當亂的時候,總是爭皇帝。……中國幾千年以來所戰的都是皇帝一個問題”。“大家若是有了想做皇帝的心理,一來同志就要打同志,二來本國人更要打本國人,全國長年相爭相打,人民的禍害便沒有止境”。

  在說不上是漢朝極盛時代的漢桓帝永壽三年,即公元158年,中國全國還能有1067萬多戶,5648萬多人,而到三國鼎峙之時,時間過去幾十年,人口銳減將近90%!。魏蜀吳三家通共也只有147萬多戶,767萬多人,比今天北京市的人口還要少得多,可是要供養三個皇帝和百萬軍隊以及三架官僚機器,人民的負擔和痛苦該有多重今天,無論如何應該找到一種辦法,走出這中國歷史的怪圈。辦法其實許多先哲早就提出了,孫中山主張建立民國,就是企圖以此使爭皇位者斷了念頭。可是歷史告訴我們,僅此一招是不夠的。宋教仁想把它落實,結果被袁世凱暗殺了。而後孫中山又“將‘建國’程序劃分為‘軍政’、‘訓政’、‘憲政’三個時期。以蔣介石為首的國民黨反動派,長期利用‘軍政’、‘訓政’的說法,作為實行反革命專政和剝奪人民一切自由權利的借口。”(毛澤東選集第二卷,和中央社、掃蕩報、新民報三記者的談話一文的注釋)孫中山的主張落空了。

  毛澤東對國民黨遲遲不肯實行民主憲政作過批評,他說:“軍政、訓政、憲政三個時期的劃分,原是孫中山先生說的。但孫先生在逝世前的《北上宣言》里,就沒有講三個時期了,那里講到中國要立即召開國民會議。可見孫先生的主張,在他自己,早就依據情勢,有了變動。現在在抗戰這種嚴重的局面之下,要避免亡國慘禍,并把敵人打出去,必須快些召集國民大會,實行民主政治。關于這個問題,有各種不同的議論。有些人說:老百姓沒有知識,不能實行民主政治。這是不對的。在抗戰中間,老百姓進步甚快,加上有領導,有方針,一定可以實行民主政治。例如在華北,已經實行了民主政治。在那里,區長、鄉長、保甲長,多是民選的。縣長,有些也是民選的了,許多先進的人物和有為的青年,被選出來當縣長了。這樣的問題,應該提出讓大家討論。”(毛澤東選集第二卷,和中央社、掃蕩報、新民報三記者的談話,一九三九年九月十六日)

  經過六十三年,中國社會有了巨大的變化,老百姓的知識也有了很大提高,更有條件加快實行民主憲政。而縱觀百多年來的中國歷史,人們總是期望社會的改革一個早上就完成,不惜采用暴力而蔑視運用民主與法制,以為這不過是紙上談兵,無用。許多文藝作品也是渲染暴力,丑化實行民主方法平和改造社會的主張,而經過文化大革命,恐怕應該可以看的清楚應該怎樣做了。五柳村轉發的傅冰村先生傳來的《一個老共產黨人的真心話》,獲得很高的點擊量,我以為,就表明了大家對實行民主憲政的關心。

  還是回到三國的戶口,我想,透過那些數字所體現的血淋淋的歷史,只能得出出一個結論,中國無論如何不要分裂和打內仗了。

  陶世龍:解讀三國食貨志

文藝作品中的三國,似乎是一個英雄輩出,壯懷激烈的時代。然而《三國食貨志》用無可辯駁的史料,讓人們看到,真實的三國,乃是中國歷史上一個人民境遇特別悲慘,社會大倒退的黑暗時期。原因是中樞腐敗,社會貧富懸殊,妖人借機蠱惑人心,起兵作亂,軍閥趁勢割據,野心家爭當皇帝,打來打去,百姓大遭其殃。這里僅將自己在編讀中的感受隨記於此。

  (一)看到了一個露骨吃人的時期

  漢桓帝永壽三年(157),中國有1067萬多戶,5648萬多人;到晉武帝太康元年(280)三國復歸一統,經過一百二十三年,中國人口不僅沒孳長,而且減少了約4000萬,只有1616萬多人了。而此時蜀漢降魏已十六年,魏吳之間也未曾大戰,人口尚有所恢復;三國鼎立相峙時期的人口,還不到這個數字的一半。。

  人到哪里去了?

  一是各路諸侯混戰不休,相互吞并,最后形成魏蜀吳三家鼎足而立,仍是甲兵相向,無有寧日。蓋強者臥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睡,弱者寧為雞口,不為牛后,都非通過武力解決不可。

  袁曹官渡之戰,曹操一方斬首七萬馀級。殺人三千,自傷八百,那時是大刀長矛,常需短兵相接,曹軍傷亡,亦可想見。至于赤壁之戰,曹軍損折,更是數以萬計。不過如僅沙場殺戮,即使相互統統殺光,也不過減少一百多萬,老百姓倒可得以安寧。

  被殺掉的,更多是手無寸鐵的老百姓。

  在《三國食貨志》中有這樣的記載:董卓派遣軍隊到老百姓正在趕會的陽城,把聚集在那里的男子的統統砍頭,駕著死者的車子和牛,將搶劫來婦女財物裝載上車,把砍下的頭顱也掛在車轅上,喊著萬歲的口號驅車回到洛陽,說是討賊獲得的戰利品,然后把這些頭顱燒掉,搶來的婦女被分配給這些士兵為婢妾。

  反對董卓的曹操,也不少殺老百姓,曾經在泗水坑殺男女數萬口,尸體把河道都堵塞了。他進攻徐州被陶謙的軍隊阻擋,前進不得,便南向攻占了幾個縣,把那里的居民都殺了,作到雞犬不留。

  僅僅是殺,人口還減少不了那么多。

  更多的人是餓死和病死了。

  餓急了,人吃人,而且不是一次兩次。一起兩起。按照《三國志》中董卓傳的記載:本來人口密集的關中地區,董卓造亂之始還有數十萬戶人家,后來由于戰亂,還加上旱蝗災害,沒有糧食可吃,人吃人,僅僅兩年,就吃的不剩多少了。

  吃人的強盜將人當作牲口一樣,用繩子穿過手心牽走。

  這種吃人行為大概已司空見慣,無人譴責,曹操手下有員將官王忠,在關中當亭長時就吃過人,曹操的兒子曹丕知道王忠的老底,在和王忠同行時,竟叫隨從的小丑將荒墳中取來的死人頭骨系在王忠的馬鞍上取樂。

  曹丕讀過不少書,詩文都寫的好,后來當了魏國的君主,他對吃人尚且不當一回事。其他可想而知。

  饑荒和戰爭,使得病的機會增加,而且常大面積地傳播,曹操赤壁之敗,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士兵中很多人得了疫病;公元217年即建安二十二年北方有過一次疫病大流行,死人無數;那些生活條件還算好的中上層人物,年紀輕輕就因病去世的也不少。

  結果是「今大魏奄有十州之地,而承喪亂之弊,計其戶口,不如往昔一州之民。」,當時中國的心臟地區,十成居民,剩下不到一成了。中原是逐鹿之地,南方和西南、東北地區好一些,但本來人少,剩下的為數也不多了。東吳的領域包括從長江中下游到珠江流域的廣大地區,歸于一統時,才有230萬人。

  (二)人身依附和超經濟剝削《三國食貨志》告訴我們,和漢代相比,中國總人口大大減少,不事生產的人口卻有增加。原因很簡單,原來只需要供奉一個皇帝,現在是三個。三個國家需要三支軍隊,三套官僚機器和三個為皇帝個人服務的宮廷。

  首先是軍人數量的增多,道理也很簡單,因為各家都想吃掉對方,同時也怕被人吃掉,都把軍事擺到第一位。打仗時不用說,不打仗時也得維持一支龐大的軍隊,連養馬屯田修路這些活動,都得為攻打和防備對方作準備。蜀漢的人口不過百萬左右,軍隊卻超過十萬;東吳軍隊有二三十萬人,北魏有六七十萬。總算起來,當三國鼎峙時,全中國七百多萬人口中有一百多萬人在當兵。

  “孫氏為國,文武眾職,數擬天朝”。孫皓投降時有吏三萬二千;處于西南一隅的蜀漢,自命正統,排場更不能小,投降時有吏四萬。處于“天朝”位置的曹魏,官僚隊伍當然更大。三家合計少說也有十幾萬人。

  雖說都不過是三分天下有其一。但還是要都擺天子的譜,曹操和他剛登上皇位的兒子曹丕,多少還知道節儉一點,到曹丕的兒子接位,大造宮室,侍奉皇帝的妃嬪、太監和歌舞藝人增加到分別數以千計。偏安江南的吳國末代皇帝孫皓也不甘落后,“后宮數千”,見到漂亮姑娘還要搶去;最后晉滅吳,晉武帝并沒有把這些宮女遣散,而是幾乎全鍋端了。西蜀宮室的規模小一點,可是由于人少,攤在每個百姓身上的負擔更重。而且那么多婦女被皇帝霸占了,還有那些權貴豪強占去的婦女也不少,老百姓中打單身的多了,人口也就更難增加。

  總算起來,三國時的中國人,每四個人就得供養一個士兵或官僚及宮女、太監等不事生產的人員。這些人不僅要吃要穿,而且要求比老百姓吃的好穿的好,特別是打起仗來,還得消耗大量軍事裝備,和要許多勞動力去運送糧草。

  這么點人要支付那樣大的開支,老百姓負擔之重可想而知。漢文帝時收稅,十取一;而在曹魏,用官牛種公田的,年收獲量的60%要交給朝廷;用自己的牛種公田,也得交50%。這時的土地大部分是官家的,因為戰亂,原有的地主大多死光了,這些地自然成了公田。朝廷成了最大的地主,曹操宣稱的要抑制豪強,現在算是做到了,而曹家變成了最大的豪強,比地主收租并不少。中國的老百姓終究好說話,只要穩定在50%,就覺得不錯了。

  勞動力本來不多,壯勞力當兵又去掉一百多萬,剩下干農活的人就實在太少。由于勞動力缺乏,七十歲的老頭和有殘疾的奴婢居然還可以在人市上賣錢,以致后來的研究者對這樣的記載不敢相信,然而這明明寫在正史里面,而且是魏國皇帝曹芳親自看見的,為此他下了詔書,還這些人的良民身份,生活無著的,由地方政府養起來。對此,父親說這是因為曹芳剛上臺不久,要收拾人心,未必能保證執行下去。

  要追溯起來,西漢時,人口還在買賣,奴隸到了高齡仍被迫從事艱辛的勞動文書還有留下的可以為證,但到東漢的光武帝劉秀,還知道“天地之性人為貴”,先是下令不許虐待奴婢,后來又立法禁止買賣人口。應該說這是一種進步。可是到了三國時期,倒退回去,買賣人口又盛行起來。他們被當成牲口一樣上市買賣,而就且被叫做“生口”,只比牲口差一個牛旁了。

  “生口”的貨源不僅是漢人中的“罪人”及其家屬和戰俘,還有劫持綁架來的老百姓。漢人聚居地周邊的人,也是被掠奪為“生口”的對象,曹丕時,其將軍曹真,一次戰役就從胡人那里獲得十萬“生口”。南邊的吳,則以山區的山越人為捕捉對象,前前後後也是數以萬計,還曾把一些個子矮小的山民作為禮品送給外國。

  不僅是“生口”,那時的“客”和“士”也是固定依附于一定的主人,為主子干活賣命(孫策就是被許貢的客刺殺的),只不過對他們在勞動量上的要求,不像對奴婢那樣無限制。人身自由也多一點,但仍是有限的。

  士和客,都隸屬于一定集團,是世襲的,他們的子女把他們的身份也繼承下來。士是職業兵,士的兒子還得當兵,士的女兒不能嫁給士以外的人,而且可以由上頭作主分配。

  只要有奴婢這個層次存在,在上面層次的人便會覺得,自己的處境還算不錯,同時還有希望爬上高一點的層次,譬如打仗賣命立了功。三國的爭斗,那么多將官士兵還真肯賣命,道理也在此。而想到還應為奴婢爭取人的尊嚴的人也就很少了。

  中國的人身依附和等級制的作用,在三國時期,看的可以格外清楚。

  對中國普通人來說,無論給哪那個皇帝當子民,都是沒有自己的獨立與人格,而在這種體制下,而供養一個皇帝,總比供養多個皇帝負擔輕一點。我看這是人民總希望大一統的的一個重要原因。

  說道這里,今天的我們會納悶。那時的人為什么不要求自由獨立呢?要知道在那時,你要沒有依靠到一個有勢力的集團,游歷在社會上,正是被掠奪去賣為奴婢的對象。投靠一個集團,好歹能有碗飯吃,外人也不大敢欺侮。這種人身依附的必要,不僅在三國時期,後世在也繼續下去。而人們也就習慣了。

  (三)用暴力解決土地問題,代價太大了

  富者田聯阡陌,貧者無立錐之地,是造成中國社會不穩定直至動亂的根本原因之一。東漢末年,就是這個矛盾尖銳到不可調和的程度,才會有黃巾的興起。《三國食貨志》讓我們看到,進入三國紛爭時期,耕地不是問題了,官家有的是地可以分配。曹操提倡發展農業,還有官家的牛可租用。那時在中原地區,大片土地荒蕪,連首都洛陽附近,也是樹木成林。而出現這種變化的原因,非常明白和簡單,地還是那些地,人少了。原來的地主大多已被消滅,大片土地自然成為官家所有。在受動亂影響較小,還有地主大族存在的敦煌地區,采取了將大戶過多的田地分給貧困農民的措施。

  有一陣我得到的教育是,分掉地主的田地,就是挖掉封建主義的基礎,但熟悉歷史的人都知道,按人頭分田地,還不許買賣,在封建時期的中國就已做過多次,但土地問題并未能從根本上解決,新的豪強仍會出現,土地又向少數人集中,貧富差距再次拉大,于是新的一輪動亂開始,再次殺人盈野,再次有了閑空的土地。因此這種作法,雖似乎可奏效于一時,但付出血的代價也太大了。《三國食貨志》提供的就是一個例證。

  在《三國食貨志》中收有一條史料,劉備進成都以後。一度想把成都城內的房屋和郊區的園地桑田分賜諸將,而這些地是有主的,這樣辦,和清兵入關後,旗人跑馬圈地差不多了。虧得趙云向劉備進言,說不能這樣干,干了會失去人心。劉備還算明白,沒有實行。但當時能出現這樣的主意,說明這種作法在古時是有的,把得到的江山視為自己的戰利品,在那時是被認為合理的。

  《三國食貨志》中還記有一條何宴等人將魏國農墾部門桑田數百頃竊為私有的事。何宴作為“拖油瓶”成為曹操的義子,后來又當了曹操的女婿,他干這些事時據曹丕代漢不到20年,新貴們的腐敗也夠快了。他這一案被揭出來,是司馬懿奪權斗爭的需要,沒揭出來的應該還有,而在司馬氏當權,特別是三分歸一統,皇帝的位子似乎坐穩後,權力和財富集中到豪門大族的腐敗行為發展的速度更快,晉武帝死后不久,又一次天下大亂,晉朝成為中國歷史上開國也未能將政治清明維持多久的一個朝代。

  (四)曹魏興修水利的教訓

  三國中曹操最重視農業,曹魏墾荒的面積最廣,這對曹操統一北方和實力蓋過南方,起了重要作用,曹操的兵有糧食吃。在當時是了不起的事,袁紹的兵缺糧,不得不吃桑椹和棗子,袁術的兵則吃螺蚌和水草。不用打,勝負已不難看出了。

  在中國,要繁榮農業,必修水利,三國中,曹魏興修水利最多也最早。<《三國食貨志》收集到的就有:芍陂、茹陂及七門吳塘諸,鄭陂,鄢汝新陂,小弋陽陂,戾陵堨,車箱渠,淮陽渠,百尺渠及穎水南北諸陂,成國渠,臨晉陂等水利設施。這里的陂就是水庫;堨則是攔水壩。
這些水利設施的建成,在當時都收到很好的效果。如:青龍元年即公元233年,從今天的陜西寶雞到興平開渠道,修水庫,引水灌溉,改造了三千多頃鹽堿地,所獲使國庫充實。在安徽、河南等地的水利工程也使糧食產量倍增,而且規模大。

  但是,日子久了,有些水利工程的的負面影響就顯示出來了,如所占土地面積廣大,但蓄水能力差,大雨后洪水漫掩,更易成災;而這些占去的土地本是農田,人口增長起來后,這些地值錢了,因此到晉朝初年就把一部分水庫挖開廢了。

  對此,父親發了一通感慨:魏諸陂多遏流水造成,頗背自然之理,且修治弗堅,常虞潰決,故雖收一時之利,漸則民苦其害。又諸陂積水所封掩之地,面積至廣,在土曠人稀之時,自不患無馀地蓄水,而在戶口漸增之後,則諸陂之封淹廣土,資足增加耕地不足之恐慌,水利反成水害,不能不歸咎於興治者之圖近志遠矣。”他不是研究自然科學的,但從事物的歷史變化中,看出了問題。

  父親還發現,有些水利工程,效果久遠,經住了歷史的考驗。李冰領導建造的都江堰就是一個。所以西蜀沒新修多少水利工程,但從都江堰繁榮獲得不小。魏時在安徽興建的幾個水庫,到宋朝還在發揮效用。歷史是一面鏡子,有些事,當時分不出優劣對錯,經過時間的考驗,一般人都就清楚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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