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5 Dec 2007

简·奥斯汀和势利

简·奥斯汀和势利

  关于简·奥斯汀和势利,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说法。

  英伦才子兼帅哥阿兰·德波顿,显然认为百年前的奥斯汀是反势利的先驱。他在《身份与焦虑》里,专门论及前辈的《曼斯菲尔德庄园》,对女作家的崇高愿望以及小说主人公芬妮的高尚品德大加赞赏。

  那是怎样的一种优秀情操?

  芬妮与抚养她长大的姨妈一家,属于差别迥异的两个阶层,因此难免受表姐们的轻视。她们处处暗示她与她们不同,连最慷慨慈爱的姨夫托马斯爵士都说:“我们应该让她记住,她不是一位伯伦特小姐。我会很高兴地看到芬妮和她的表姐们能够融洽地相处,但她们不能平等交往。她们的地位、财产、权利和前途永远都是大相径庭的。

  这是典型的上流社会的偏见。为了打破偏见,奥斯汀赋予芬妮以美德――她瞧不起那些只知道地位、名份、财富的上流人士,她以自己的宽容坚忍和高贵灵魂而卓然不群。

  阿兰感慨:“在读完《曼斯菲尔德庄园》之后,我们从奥斯汀的小说世界中出来,重新回到现实世界之中,我们会像她在小说中所教的那样去待人接物,我们将学会辨认和避免贪婪、傲慢和狂妄,转而欣赏我们自己身上和他人身上的美德。

  而这,则是摆脱势利的关键。

  可这个大才子似乎忘了,奥斯汀从来都对贫穷心怀恐惧;她不大看得起穷人――当然,她对他们充满同情;她一边讥讽上流社会的种种恶俗,一针见血、毫不留情;一边底气十足道出自己的至理名言:“没有任何东西能像贫穷一样摧毁人的精神。”

  这就是为什么在另一种评价里,奥斯汀是个十足势利眼了。

  倒也不假。女作家原本就生活在一个上流精英阶层的小圈子里。顺便说一下,这真不是她的过错,非要扣上一个“阶级局限性”的大帽子,挺冤。你看看和她同时代的那些个作家,有几个出身贫寒阶层,或者心系普通大众?他们都属于金字塔尖的那一类,有良好的家庭出身,受过好教育,有教养,有学识,不为生活发愁,然后在悠闲平和的环境里,从事写作。她对自己阶层的优点劣势明察秋毫,却难免受其影响,无法摆脱“局限”。

  比如,受阿兰夸奖的芬妮,在迫不及待重归父母家时,就被那里的贫困无序吓了一跳。母亲的懒散麻木,父亲的粗鲁不合时宜,弟弟妹妹的无理缺少教养,都让她无比怀念高尚富裕的曼斯菲尔德庄园,那里才是她应该呆的地方。幸好是省亲,仅有短短数周,不然,我们身体柔弱的女主角,非“客死家乡”不可。

  还有爱玛,不是一直在鼓动自己的低地位女友哈里特攀高枝儿么?虽然最后失败了,可哈里特嫁的人,好歹也是品格高尚的牧师。至于爱玛自己,那就更不用说了。她的夫君,从哪方面而言,都无可挑剔。

  这符合奥斯汀所有小说的核心思想,即女人一定得嫁给一个有地位,有财富、好人品的夫婿。小说里那些不可爱的妇人的可怜下场,皆因嫁得不好。

  你能说她不势利吗?

  不过,女作家是非常追求美德与高贵情情操的,并且,当她笔下的人物在身份地位上居于劣势时,像《曼斯菲尔德庄园》里的芬妮,《爱玛》中的简,她都给予她们美好的品格,从而使其配得上流阶层所强调的“高贵”。

  这让人想起托尔斯泰,作为一个伟大的道德导师,他与奥斯汀这样的小女子差之千里,几乎没有可比性,除了一点――他希望他的某个小人物有力量时,他就给赋予他道德优势,让他在精神上强大起来。

  就别再批评贵族小姐奥斯汀了,势利或者嫌贫爱富,原本算不得她的错。就连她的晚辈,出身比她贫寒的夏洛蒂·勃朗特,也不认为贫困是什么好东西。

  看看小简·爱怎么说?

  医生劳艾德问她愿不愿意离开不待见她的舅母一家,投奔其他穷亲戚,小简·爱回答:“不,我可不愿做穷人。”

  作家写道:“贫穷在成年人看来是可怕的,在孩子们的心目中就更加如此了。他们不大懂得什么是辛勤劳动、值得尊敬的贫穷。在他们脑子里,贫穷这个字眼,是只跟破烂的衣服、匮乏的食物、无火的炉子、粗暴的举止和卑劣的品行联系在一起的。在我看来,贫穷是堕落的同义语。”

  “我不明白穷人怎么会待人好,何况还要学着像他们那样说话,养成他们那样的举止,变得没有教养,长大后成个穷女人……不,我还没有足够的英雄气概,宁愿降低身份去换取自由。”

  看看吧,所谓的“阶级局限性”是如此分明,可女作家们却浑然不觉。她们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,看不到樊蓠,只在目光所及的范围内,刻画那些充满细枝末节却鲜活生动的场景。

  一旦她们生活的那个圈子分崩离析、悄然瓦解,金字塔尖上的那种优越从容也就荡然无存。

  此时,更多的人会看到差别和局限,要么束手无措焦虑不安,要么试图改变填补沟壑。但是,后者的努力就一定能成功吗?当势利遭遇唾弃、赚贫爱富被鄙视,它们果真就荡然无存?

  或许,最新的那本《势利――当代美国上流社会解读》能告诉你答案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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贫穷才是女孩堕落的真正祸首

色情业的发达与贫富差距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,贫富差距越大,色情业也越发达。相反,在一个贫富差距不甚明显的国度,愿意通过出卖肉体赚取金钱的女人也相对较少。因为世界上无论哪个国家对卖淫赚钱的行当,都不是大张旗鼓地鼓励,至多只是默认而已。
女孩从事色情业,经常被一些正人君子或嫖客视作下贱,认为她们贪图享乐而不顾廉耻。这种看法有一定的道理。确实有少数女孩属于这种类型,不过在尚未从业之前,“享乐”肯定不是主要意图。当种种原因使她们不得不走进那个行业,“享乐”只不过是生理上偶尔出现的副产品罢了。真正让她们不愿意脱离那个行业的,是因为金钱的获取相对其他劳作要容易,并且比较轻松。缺少了金钱的支撑,根本就谈不上什么享乐。另外,贞操观念的丧失也是一个原因。她们认为,既然已经失去了贞洁的名声,也只能选择这条路。
对于绝大多数自愿和非自愿进入色情行业的女孩来说,她们基本上都是因为生活贫穷。他她们并非寡廉鲜耻,不知道卖淫对一个原本纯洁女孩意味着什么。贫穷使她们不顾一切。尊严算什么,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。我们的专家学者几乎都在指责她们走邪路,但很少有人问她们为什么要那样做。“我没钱给孩子看病。为了养活孩子,我什么都得做。因为我是母亲。”一位做了母亲的卖淫女人说,“我选择了这条路,但绝非甘心情愿。”媒体对大学生到色情场所赶场,给予强烈批评,说他们堕落。报纸报道个别女教师卖淫之后,引起了舆论的烈谴责……从表面上看,大学生、教师这样的高素质群体,从事卖淫活动,的确是一种耻辱。可是,静心想想,如果不是因为家庭贫困,无力支付高额学费,她们怎么能迈出这一步呢?如果小学老师的待遇,足以养家糊口,她能那样做吗?
可以说,一个正常的女孩,没有一个骨子里想通过卖淫来打发自己的未来。只有贫穷,才是逼迫她们堕落的祸首。一个明显的现象是,绝大多数卖淫女来自贫穷地区的农村,而生活在发达城市里的女孩,很少在吃饱了喝足了的时候,而想去卖淫。
尽管城市低收入和高收入之间的薪酬相差27倍(最高33倍),但是,低收入足以维持生活,而不存在生存艰难的问题,因此,也就不存在女孩想卖淫的问题。农村绝大多数农民家庭,根本不存在工资的问题。农民的收入是按年收入计算,工薪阶层是按月收入计算。许多农民一年的收入,还不如一个普通城里人一个月的收入。他们的孩子要上学,他们要养老,他们要治病,他们要盖房,没有钱怎么办?女孩子有的初中还没读完,不得不外出打工赚钱补贴家用。因为没有文化,工作又不好找,即便找到了,也是一些血汗工厂,没完没了的加班加点,工资却很低。在这种状况下,凡是有点姿色的女孩,往往经不住诱惑,便瞒着父母进了色情行业。
值得庆幸的是,现在我们的政府官员已经开始认识到,卖淫并不都总是与价值观丧失有关,而是因为缺少工作、选择、机会和教育。清华大学社会学教授景军认为,大多数妓女迫切希望帮助她们的家庭。
社会在无法阻止贫穷家庭的女孩避免走进色情行业的时候,对她们无奈的选择,我们没有任何权利进行指责。让她们能够活下去就是对她们最大的尊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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